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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第六十九回:班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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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三,洛陽塵埃落定,李淵卻沒有東來,只是傳令召喚李世民回長安,令柴紹率軍接管洛陽。

宇文化及退守洛口,這下唐軍終於被推到了天下爭霸的最前線,李淵馬上決定按兵不動,靜觀局勢以控制全局。陽春三月,春回大地,桃花遍野,柴紹前來交接,李世民帶領眾人啟程,回到長安。

李靖還在鎮守黃河,離開一個月後,整個長安的變化更大了,已幾乎恢覆了昔時大興的繁華之貌。整條街道重新翻修,東西兩市重開,百姓忙碌來去。魏征頒布了新的律法,將隋法修調後逐級頒下,讓百姓預備下這一年的春耕。

中原大地烽火四起,長安卻有條不紊,儼然成為了一個戰亂時的避難所。聚往關西平原的難民越來越多,李建成派人前去安頓流民,

進城的第一天,數人交接了兵符,裴寂親自過來,拍了拍李世民的肩,又朝呂仲明拱手。

“世民這次收覆洛陽,建下大功。”裴寂笑道:“快回宮去,陛下正在宮中等你呢。”

李世民點點頭,裴寂左右有人上前,交接秦瓊等人的兵權,尉遲恭神色略變,卻沒說什麽,解下腰牌遞過。

“幾位將軍請先回府,太子殿下已為你們準備了新的府邸。”裴寂又和氣笑道。

數人對視,各自心下了然,然而李世民卻回望他們,點了點頭,示意安心就好。於是數將各去兵府交卸文書,回到西四坊內歇下。整坊已徹底被翻修了一次,外圍壘起了新墻,房屋雖然還是原來的建築,卻被重新粉刷了一次。坊外立起白玉牌坊。

“哇——”呂仲明回家後便開始到處串門了,這裏看看,那裏看看,臨街的一間是李靖的將軍府,他還在外面征戰沒回來,紅拂見了呂仲明,詫道:“國師?怎麽這時候回來了?”

呂仲明站定,與紅拂寒暄幾句,告知李靖獨力守禦黃河沿岸,但近期不會有危險,讓她不必擔心。又去看秦瓊的家,只見裏面多了許多侍女來來去去,管家見呂仲明風塵仆仆地過來,心下一猜測,便有了計較,忙上前道:“是國師大人?”

“不麻煩你了。”呂仲明笑道:“我就隨便看看。”

管家跟在呂仲明身後,呂仲明四處逛了逛,見秦瓊的家裝修得豪華大氣,後院又開了個邊門。

呂仲明:“?”。

“門後是羅將軍宅邸。”管家恭敬道,作了個請的手勢,呂仲明心想秦瓊,羅士信家裏居然是連通的,倒是不錯。羅士信家裏也有不少婢女,見呂仲明來了,紛紛行禮。

“國師大人。”婢女柔聲道。

“你們管家呢?”

“管家在內院裏換衣裳插花。”婢女道:“這就讓過來。”

呂仲明擺手道:“不必叫人了,我四處走走。”

管家還會插花?呂仲明哭笑不得,腦海中現出羅士信在落花中撫琴,一名中年管家在旁邊翹著蘭花指插花的場景。

這幾間大宅子擺設齊全,假山流水,長廊花樹,無一不看得出用過心思,想必原本還是隋朝的將軍府或文官府。呂仲明心道李建成也真舍得,把西邊最大的一塊好地方圈了出來給將軍們,就連當初在揚州時,見宇文化及住的地方也沒這待遇。

更難得的是,長安城內布局明顯暗合天地布局,天子坐北朝南,面南而居,左青龍右白虎,西方屬金雷,給將軍們聚住一處,正好當鄰居,又對應上了兵主金西之象,看上去像是魏征的風格。

想來東四坊則多半是文官們居住之處了。

呂仲明穿過寬敞明亮的廳堂,出了正院,聽到外面幾人交談,尉遲恭有點驚訝,說:“喲,挺氣派啊。”

秦瓊看見呂仲明,笑道:“仲明要過來陪哥哥們住了麽?”

呂仲明道:“我就隨處看看,這倆屋子真漂亮呢。”

“再漂亮又有什麽用?”羅士信隨口道:“一個人住也是冷冷清清的,沒甚麽意思。”

四人站在屋外,呂仲明有點訕訕,不知該說甚麽來安慰羅士信,秦瓊又說:“晚上去黑炭家裏,大家一起喝點酒?”

正在這時,一陣風吹過,櫻花飛散,二門打開,一名窈窕女子鬢上簪花,一身淡粉色長袍,花團錦簇地緩緩走出。

“恭迎羅大將軍回府。”那窈窕女子美目流轉,正是鳴鳳樓的公孫氏,率領一眾婢女,朝羅士信施禮。

羅士信:“……”

“太子殿下著我前來。”公孫氏淡淡道:“服侍羅大將軍。”

呂仲明千想萬想,也沒想到李建成會把事給辦得這麽漂亮,羅士信站在門口,一時半會竟不敢進自己的家門。

公孫氏又道:“幾位將軍,國師大人收兵歸來辛苦了,不如……”

“我們也走了。”尉遲恭回過神,搭著呂仲明的肩膀,帶他轉身離開,呂仲明回頭時的最後一瞥,兀自看見羅士信呆呆地站著。

秦瓊哭笑不得道:“借個路,我回自己家去。”

秦瓊從羅士信府裏後門回了自己家,管家早已在那處等著,喚了聲老爺,將他迎進去。

尉遲恭牽著呂仲明的手,呂仲明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,自己的心情卻是很好,佛門的事已經辦完了,回來的責任也交卸了,可以好好享受在這裏的生活了。

然而他是為了尉遲恭留下來的,剩下的日子,自然也以彼此的感情為重,便問:“怎麽樣?”

“兵都被收走了。”尉遲恭答道:“不太樂觀。”

“玄甲軍是你的人。”呂仲明隨口答道:“只聽你指揮,李淵也給不了別的人……”

尉遲恭若有所思道:“但叔寶與士信手頭沒兵權,世民的手下也都交回去了。”

“建成這一手做得太絕了。”呂仲明哭笑不得道:“簡直就是擊中羅大哥的軟肋。”

尉遲恭正色問:“猜猜他會怎麽討好咱們?”

“呃……”呂仲明隨著尉遲恭走回家,轉進西四坊的一條小路裏,看來李建成也在他倆身上花了一番心思,本是面街的尉遲府一側關了,側門外則鋪了條幹凈寬敞的路,通往正街,兩道種滿了櫻花,被春風一吹,花瓣席卷著飛來飛去,十分浪漫。

“哇!”呂仲明笑了起來。

越走近府門,花便越多,府外不知從何處移來了一棵偌大的櫻花樹,門上掛著兩個燈籠,左一個寫著尉遲,右一個則寫著呂。

呂仲明知道李建成沒給他單獨開府,想必也是尊重他的意思,心裏不得不承他的情,尉遲恭進了府內,看到後院裏坐著好幾個人,兩個家丁打扮,一個則是須發花白的老頭子,抽著水煙,見尉遲恭與呂仲明回來,只是點了點頭。

兩個小家丁起身道:“老爺,國師大人。”

尉遲恭道:“太子殿下讓你們來的?不必伺候了,都回去。”

“老不死的剛從晉陽王府裏辭了活兒,正想歸家告老。”那老頭道:“姓魏,太子讓我來給國師大人做飯,尉遲將軍要嫌我這把老骨頭占地方,這就回去啦。”

“啊!”呂仲明馬上激動地大叫一聲,上前道:“老……魏先生!你做飯很好吃嗎?你會做什麽菜?”

呂仲明圍著魏老頭,問這問那,尉遲恭登時哭笑不得,知道這下還是栽了。然而趕出去也不好,畢竟李建成一片心意,只得收下。

當夜魏老頭果然名不虛傳,晉陽正德樓裏最大的廚子,給呂仲明小露了一手,青花魚片嫩綠,在清香撲鼻的椿芽湯裏載浮載沈,銀杏填鴨軟糯可口,又有一盤重味重鹽的孜然爆肉末刀豆,最後則是一碟淡口佐食的白灼秋葵。

呂仲明:“……”

“嘗嘗看。”魏老頭提著煙壺,在天井裏說:“不知道你小兩口吃鹹吃淡,過得幾日再按你倆口味來。”

魏老頭儼然一副長輩架勢,就連尉遲恭也有點不好意思,說:“魏老一起吃?”

“免了。”魏老頭唏噓道:“人老了,不勝油膩,吃不下,喝點小酒去,你倆慢慢吃。”

家丁掌起燈,便各自去吃晚飯,尉遲恭與呂仲明坐在廳堂裏,小家的感覺赫然更足了。

“建成還說今夜在東宮擺酒,給咱們接風。”尉遲恭如是說。

呂仲明嗯了聲,說:“要喝你自己去喝,我從今天開始只吃魏老的飯了。”

尉遲恭哭笑不得道:“早知道我就不學打鐵了,學做飯去。”

呂仲明哈哈笑了起來,二人吃完以後,家丁又過來收拾碗筷,尉遲恭便與呂仲明倚著,在榻上發呆。

“我怕世民會被削兵權。”尉遲恭沈聲道。

“他不是已經被削了麽?”呂仲明答道:“放心,沒事的。”

尉遲恭道:“他和建成的事怎麽辦?”

呂仲明有點困了,連日征戰,又甚是疲勞,不住朝尉遲恭懷裏鉆,尉遲恭便抱著他回房去睡覺,一夜無話。

這日起,一眾武將迎來了無所事事的日子,雖然李淵還在擔心並州的問題,但他們已在長安穩定下來,李建成請了好幾次,呂仲明都以戰後需要休息為由,拒絕了暫時入東宮的要求。陽春三月,風光晴好,沒事做時,呂仲明便與尉遲恭到驪山腳下去放風箏,帶著魏老頭做的飯,生個火,熱熱飯,躺在百花從中,看看天空,睡個午覺。

晚飯時,秦瓊則時不時會過來喝酒,羅士信住在將軍府裏,也沒什麽消息。這天呂仲明正和尉遲恭卷了褲腳,在小溪裏撈魚,房玄齡卻是一路找來了。

“玄齡老弟,好久不見啊!”尉遲恭直起身朝岸邊問道:“吃烤魚嗎?”

“玄齡兄!”呂仲明笑道。

房玄齡眉頭深鎖,卻是竭力笑了笑,說:“終於找到兩位了,來來,我帶了酒,吃個飯罷。”

尉遲恭在一塊石上擺開午飯,晚春百花開得令人懶洋洋的,呂仲明知道他特地跑來一次,不可能是來喝酒閑聊的,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情況怎麽樣?”

“實話說,不太好。”房玄齡抿了口酒,答道:“從洛陽一戰回來後,陛下便仿佛……動了些別的心思。”

尉遲恭登時動容,問:“玄齡,這話不可隨便說。”

“我也不確定。”房玄齡答道,看著呂仲明,問:“世民現在住在西宮,手中已無兵權,本想夏季征戰並州,討到程將軍,徐將軍,與突厥人一戰,但太子殿下說此刻宜先定關中,畢竟洛陽已平……”

“陛下幾次宣國師進宮,都被國師以休息為由推脫。”房玄齡問:“國師大人打算何時面見陛下?”

“世民和他哥哥吵架了麽?”呂仲明問。

“自然沒有。”房玄齡答道:“但那天從洛陽歸來,陛下便召世民進宮,說了一番話。後來建成在東宮中非常生氣,砸了不少東西。”

“等等!”尉遲恭蹙眉道:“當著建成的面說的?”

“沒有。”房玄齡答道:“那夜只有陛下和世民,世民非常肯定。”

呂仲明:“……”

尉遲恭道:“他想廢太子,立世民?”

呂仲明眉頭深鎖,說:“既然只有他們兩父子面談,建成又是怎麽知道的?”

房玄齡道:“我和長孫無忌推測,那夜已經很晚了,說不定陛下正巧在臨幸尹德妃,被尹德妃偷聽了話,再輾轉告知建成。”

房玄齡把酒一飲而盡,點到此處便不必再多說,大家都是聰明人,獲得信息便已足夠。

尉遲恭道:“其餘幾位怎麽說?”

房玄齡道:“羅將軍足不出府,前幾天我去探望過一次,正在聽公孫氏奏琴,說實話……建成這一手實在是有點……”

呂仲明哭笑不得道:“元吉不會恨死他麽?”

“元吉……”房玄齡道:“應當是心有芥蒂的,但多半仍被建成勸下了。其實羅將軍也沒做什麽,他說,每天在家裏喝喝酒,聽聽琴,便別無他求。”

“叔寶呢?”尉遲恭又問。

“秦將軍說讓我來問你倆意思,尤其是國師。”房玄齡道:“羅將軍,秦將軍與知節徐世績都好說,還是老樣子。”

呂仲明嗯了聲,這一次,又要面臨站隊問題,然而洛陽之戰回來,李淵的一個念頭,竟是把所有人都推向了風口浪尖。

“找個時間。”呂仲明道:“約世民見上一面,我要知道他心中是怎麽想的。”

房玄齡道:“此刻許多事,許多人都在太子的監視下,尹德妃投向東宮,張婕妤與元吉交好,你們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裏,建成已在全城布滿眼線,一舉一動,都在他的監視下。”

“他不敢動我。”呂仲明隨意笑道。

房玄齡點頭道:“是的,國師大人,這麽多人,他唯獨一個不敢碰,就是你。”

呂仲明明白了,笑了笑,房玄齡道:“告辭了。”

尉遲恭與呂仲明目送房玄齡上馬離開,消失在大路盡頭。

尉遲恭什麽也沒說,起身去挖一株丁香花,呂仲明站在花海裏,若有所思,尉遲恭提著兩人的靴子,卷起褲腳,牽著呂仲明慢慢地走。

“怎麽說?”尉遲恭看著呂仲明。

“你先說吧。”呂仲明已經非常了解尉遲恭的性格了,這大家夥總是不聲不響,其實心思慎密,比起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呂仲明分析斷事,一半靠自己知道的歷史走向,剩下的另一半則完全靠猜。腦子靈光的時候能說出一大套來,吃飽了以後基本就任人擺布了。

“我覺得世民在這件事上做得不聰明。”呂仲明見尉遲恭不吭聲,主動道。

“不。”尉遲恭道:“其實他很聰明。”

呂仲明想著如果李世民不把李淵許他立他為太子的事告訴任何人,說不定李建成的反應就不會這麽大,這麽做,相當於是公然挑戰太子的地位。雖然說李建成遲早會得到消息,但一切如果被挑明了,就會非常難辦。

許多事,只能暗地裏較勁,絕不能放到明面上來,否則要讓李淵如何自處?李世民是立下戰功不錯,但李建成也沒犯什麽錯。頂多就是李淵還在位,李建成就開始收買人心,讓李淵覺得多少有點不爽而已。

“他這麽一說。”尉遲恭答道:“大家就都知道了,雖然不會去問陛下,可是這件事,無疑已敲定轉角。”

“讓誰當太子,還不是李淵一句話的功夫麽?”呂仲明顯然並不讚成這個看法,他更在意的是李淵對李建成的態度。

“所以我更在意的是陛下的想法。”尉遲恭微微皺眉道:“他到底在想什麽?”

呂仲明扒上他,讓他背著,說:“很簡單啊,大兒子護著三兒子,三兒子又一天到晚地拖後腿,大兒子沒什麽功勞,世民建立軍功最多,除了許他太子,還能怎麽賞他?”

“世民做了這麽多,如果不對應地給他該得的東西,說不過去。”

尉遲恭答道:“如果因為他做得多,打了勝仗,就拿這個賞他,未免也太過草率了。”

呂仲明一本正經道:“可是他率領的武將呢?其餘人呢?有人站了太子的隊,有人站了世民的隊這不錯,但論功行賞,自古如此,沒站隊的人,看到世民立下赫赫戰功,會怎麽想?”

“說不得,陛下還是得再偏愛他一些。”尉遲恭嘆了口氣,說:“只是這麽一來,勢必會造成兄弟不和。”

“說不定李淵還認為……”呂仲明漫不經心道:“這麽做,是激勵他倆的競爭呢?”

尉遲恭道:“不管怎麽說,他勢必將欺騙世民和建成其中的一個,為什麽不能先拿定主意再一次決定?”

呂仲明答道:“我倒是覺得,他未必就朝世民把話說死了。”

以呂仲明對李淵那老狐貍的了解,他覺得李淵必然不會是那麽笨的人,連自己兒子都摸不清他的脾氣,很有可能他只是朝李世民許了一件什麽事,而並沒有許立他為太子,譬如說好好幹,幹得好老爹重重有賞,你一定喜歡之類的話。或許是李世民聽完後誤會了。

“他還能許給世民什麽?”尉遲恭道:“除了太子,世民還能再朝上走麽?按律法,世民已封秦王,又已婚娶,該是出來建府的時候了,還這麽不尷不尬地住在西宮裏……”

“如果是世民故意理解錯誤呢?”呂仲明笑吟吟道。

尉遲恭的臉色赫然就變了,呂仲明知道尉遲恭在這麽多武將中,最忠心於李世民的,莫過於尉遲恭了。李世民尊敬他,提拔他,將他從腥風血雨的塞外散兵中招進了唐軍隊伍裏,把他當哥哥一般對待。

待得尉遲恭的真命天子呂仲明出現,李世民又事無巨細,幫著尉遲恭打點,兩人關系以確定,李世民便馬上識趣退開,恢覆了上下級的關系,以免呂仲明吃醋。

當然,呂仲明並不介意尉遲恭心裏有這麽一朵白蓮花,他自己的心裏也有羅士信和秦瓊這麽兩朵白蓮花……他知道尉遲恭和李世民的關系很單純,確實抱著知己之意——能為對方付出生命的知己。

“你是不是吃世民的醋?”尉遲恭側頭看著呂仲明。

“當然不是。”呂仲明笑道:“我爹說過,兄弟手足,和愛人之間,沒有什麽孰輕孰重的問題,他以前也有不少同生共死的知己,這種是手足之情,愛人之間是愛情,不一樣。我說正經事呢,我都不介意這個,你緊張什麽?”

“沒有緊張。”尉遲恭哭笑不得道: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

“你總覺得世民是弟弟。”呂仲明扒在尉遲恭背上:“是小孩子,小孩子,沒有這麽多心計,無論做什麽都是可以看透的,但顯然不是,他也有自己的想法,如果換了以前,會對你說,但是現在咱倆在一起,為了避嫌,他就和你疏遠了,所以沒對你說這些。”

“他如果是故意這麽說。”呂仲明正色道:“明明他爹許的不是……或者說不完全是立他為太子的話,到了他嘴裏,換了個方式說出來,你又會怎麽樣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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